你放下一只小纸船,又放下一只小纸船
小河里有无数只小纸船,桅杆耸立
白帆高挂,两岸青山,河风劲吹
纤夫走险,水流湍急,号子声声
你仿佛是一个水手,驾驭航船行驶
你回到故乡,把小纸船拿回故乡
故乡的船只搁浅,你的梦跟着搁浅
河边洗衣的妹子,看着你的小纸船
回忆起小时候的游戏,甲板上的新娘新郎
在河里学狗刨,差点被河水淹没
你拼命挣扎,偷偷游到她的怀里
/
乌木
/
故乡的小河被发现一棵长长的乌木
村民抬着乌木送到了区博物馆
乌木被贴上标签,参观的人赞叹不已
羡慕这些乌木,具有史诗般荣耀
村民的智慧,被埋了几千年
终于让考古学家重新发现
完成了历史性的转换与追踪
/
乌云
/
天空中一朵一朵的乌云
在移动在展开,墓碑在移动
墓碑滋润苍穹,碑文让雨水洗礼
山间的松树,翠柏,低下了头颅
祭奠的人们冒雨送上小白花
坚定的步伐,整齐的队伍
与之前出征前一个模样
只是这一片土地多了许多
耸立的墓碑,乌云却不知道
/
晚年的父亲
/
父亲的耳朵越来越背
接电话只能说嗯嗯嗯
我说了些什么话他不知道
母亲在一旁重复他也不清楚
只是父亲与母亲争吵得厉害
父亲始终热爱自己的土地
不愿意放下那把铮亮的锄头
对庄稼的关爱胜过子女
田边地角都有他颠簸的脚步
傍晚和晨曦里父亲的身躯越来越小
他仿佛跃进了宇宙,与天马一起飞翔
/
老屋
/
老屋快垮塌了,父亲说推倒吧
挖掘机开进来了,挖了地基
泥浆河沙,砖块琉璃瓦堆集
母亲担心需要花很多钱
建筑的工匠们精心设计
精准建造,三个月后
崭新的屋宇出现在父母面前
父亲绕着新屋转了一圈
发现新屋少了之前的古朴
多了现代建筑的元素
老屋已经被新屋取代
父亲坐在门槛上怀念老屋
/
晚年的母亲
/
母亲的耳朵能够清晰听见
只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母亲总是埋怨父亲无用
一辈子都在与土地打交道
一辈子都舍不得那把锄头
不知道父亲到哪里去了
急得心里疼痛两眼昏花
夕阳西下,倦鸟归来,父亲未归
母亲在村口张望,看见父亲在晚霞里晃动
就去搀扶他的身躯,一起回家
年轻夫妻老来伴,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
麻雀
/
竹林的麻雀越来越少
父母说,他们在竹林里寻找
只看见两只麻雀在竹林里
父母说,这两只麻雀就是他们
他们一直守在这片竹林里
渴望着许多麻雀能回归
那些叽叽喳喳的叫声
那些鸡鸣犬吠的声音
和山村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让大自然尽情地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