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扫的战友出发了，从广东，途径广西，到云南
一路上心情的愉悦，悲愤，剧痛，沉默，因为
滇南的大山里，躺着40年前烈士战友的忠骨
一只鹰在天空中盘旋，跟着自驾车行走
失眠的天空很多眼泪，撕裂了天蓝
大脑里有一团乌云，遮盖了前进的路
流星雨在墓碑上滚落，一只口琴在吹奏
这个季节适合去祭奠，扫墓，抚摸墓碑
很多战友错过了相逢的日子，错过了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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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的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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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前，营长骑着战马，叱咤风云
战地前沿传来爆炸声，战马不惊慌
我从一场春雨中，回忆战马的雄姿
它打着响鼻，坚定踢踏的脚步声
在沉默与硝烟和血雾中飞奔
我感觉我多么渺小，战马多么伟大
我承受了战火的考验，战马抬起了卑微的头颅
在宁静与喧嚣中，战马披着霞光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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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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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的日子，恐惧，灰暗，死亡随时爬满全身
那个失眠之夜，我都无法言说，曵光穿甲燃烧弹
从天空中，从头顶，从对岸飞驰而来
只想一片白云在心中飘荡，只想噩梦早点结束
让所有的悬崖，峭壁，森林，都恢复平静
戴着军功章，戴着老山作战纪念章
把所有前线的日子，写在枪尖上
写在作战服装上，让爱恨情仇
在庆功宴上都化为乌有，从此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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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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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忆被折叠成一个个纸盒
幻化成作战的堑壕，交通壕，暗堡，火力点
珍惜每一个烈士嘴唇上的血液
抚摸未闭合的眼神发出的光
雨点打湿的阵地和茅草
不知道过去了几千年几万年
是否有读者在作战博物馆阅读
维持着原样，叹息着人生的过往
当夕阳西下，我看着战地的彩虹
在天空中燃烧，燃烧星球剩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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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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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没有月亮，阵地上静得出奇
一场恶战即将开始，高原上的惆怅
被战友们和着口水咽下，干渴与饥饿
在敌我双方展开，狙击手瞄准目标
天边仿佛有一只雄鹰在翱翔
我们给敌人射出仇恨的子弹
战友被子弹洞穿的躯体
都是一部读不完的经书
我宛若与死神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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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部指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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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上连部指挥所，凝聚指挥员的智慧
作战地图摆在炮弹箱上，指点江山
作战路线，箭头，标点，圆都在倾听
对讲机传出的消息，战友的欢呼声
打破了清水河的浪涌声，旋涡里
浸染了战友们流出的殷红的鲜血
一阵暴风雨，把连部指挥所
移向了深夜炮声隆隆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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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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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上的城堡是战友们设计的
猫耳洞的形状，后来被全世界传颂
被火药燃烧的兄弟，在城堡里进出
完成一次次防御，坚守，突击
死亡之门，在每一个城堡敞开
不知道下一个死亡到来的瞬间
真想把天空撕烂，把日子填满心扉
仿佛看见信徒挂着一长串佛珠
从阵地上冒烟的射孔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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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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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上怎么有一只蝴蝶，飞翔的姿势很优美
她穿过历史的长河，向着爱的方向飞翔
她想和战地上的兄弟们拥抱亲吻
她想和相爱的人以及被爱的人缠绵
她想把翅膀归还给缺胳膊断腿的战友
让他们重新站立重新翱翔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