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初,女儿冰莲在网上购得一套民国时期的杂志《今天十日刊》,这正是我父当年创办的全国发行的宣传抗日的杂志。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我父程元宇离开母校交大,投笔从戎,成为陆军大学代理校长蒋百里将军麾下的侍从副官,同时创办了《今天十日刊》宣传抗日。
我的父母和祖父都是民革早期成员,解放前从事过中共领导下的地下革命工作,解放后都是离休干部。
正文
1937年8月13日日寇大举起侵犯上海,敌机狂轰滥炸,挑起了淞沪战争。次日,我和交大同学王持等便离开母校,先到南京后到武汉去参加抗战工作了。
1938年春,我和政大的朋友陈和坤、廉世聪、牟乃绂,交大的同学王持、朱广愈、钱曾慰等先后在武汉、长沙会面商议创办一份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刊物,并通过我父程一中(1)的关系在第十集团军刘建绪总司令部得到每月200元的经费。
1938年4月10日,《今天》十日刊在长沙创刊出版。
《今天》十日刊是以中间偏左的面貌跟读者见面的。
《今天》十日刊得到八路军长沙办事处徐特立先生的支持和指导。还得到翦伯赞、吕振羽、程潜等的大力支持。
1938年6月,蒋百里先生从欧洲归国到长沙出任陆军大学代理校长(校长由蒋介石兼任),我担任他的侍从副官。
蒋百里先生到长沙后,我父把《今天》社这帮青年介绍给百里先生,他大力支持我们办好《今天》十日刊,允诺每月拨八百元作为出版费。
1938年10月底,武汉、广州相继失守,我们随百里先生准备经广西到贵州遵义“陆大”就职。11月4日,蒋百里先生在途经广西宜山时因心脏病瘁发去世。我和朱广愈等安葬蒋百里先生在鹤山之后来到陪都重庆。
1938年底,我和朱广愈在重庆结识了政大学生刘慈元等,于是我们同刘慈元(后化名马彬)、刘一鸥、余师龙等会合,继续出版《今天》十日刊。刘慈元用笔名“刘以结”写国际形势的专文,很受读者的欢迎。
一天,刘慈元领徐特立老先生到嘉陵江畔的千厮门《今天》编辑室来看我们,我们就知道刘慈元有共产党的背景,但我们心照不宣,更加深了友谊。
《今天》十日刊在董必武、徐特立二老的指导下,在刘慈元(中共党员、时任编辑)的主持下,旗帜鲜明地“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民主,反对独裁;坚持进步;反对倒退”,得到读者的共鸣,每期出版一千份,很快就销售一空。
——这引起国民党反动派的注意,派出警察以搜查鸦片的名义到千厮门“朋友旅社”二楼《今天》编辑室搜查,并由地方法院传我(2)出庭审问所谓“贩卖鸦片”一案。
开庭时,检举人和证人都说不认识我,更不知我姓甚名谁。法官在法庭上把检举人和证人训斥了一番,这桩糊涂案只好不了了之。
我出庭时身穿校官军服,并以第十集团军参议的身份亮相。(我在汉口、长沙又到重庆,一直随身带着校官的护照,以防万一。)或许检举人和证人看我是军官而不敢胡说。
1939年5、6日间重庆印刷费陡涨,出版《今天》的成本太高,只得停刊。
《今天》十日刊总共出了24期。
刘慈元去成都后就失去了联系,原来他辗转去延安投身革命了。解放后刘慈元任中共甘肃省委秘书长,后在国家体委体育科学研究所所长任内离休。
朱广愈则在1939年到敌后在冀察游击司令部新五军编辑出版《抗战呼声》;1939年到1940年在抗大学习后在部队从事政工工作,解放后任空军政治部长、空军报社社长。
直到1985年,我才得同刘慈元在北京再聚首。 这时我在北京图书馆查到该馆藏有《今天》十日刊1-16期,本来我想复印一套,但正值该馆藏书分成两摊子,《今天》刚刚分到在雍和宫附近的分馆了,还未对外正式开放,我只好把复印的事托付给刘慈元办了。后来他给我复印了一份《今天》的摘要。
注:
(1)、此时我父程一中任国民党中宣部部秘书主任、国际宣传处专员等职,还负责与蒋介石派出国的蒋百里等联系,校阅来往报告等。
(2)、我是《今天》社的创办人、注册的出版发行人。
1990年程元宇撰写
2021年程正渝整理
附图:
(1)、《今天》十日刊(摘自网络)
(2)、程元宇在《今天》上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