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乌鲁木齐高级中学五八级同学毕业四十周年在燕儿窝聚会时,我才得知当年的同桌王秀兰在文革初期因“海外关系”被批斗自杀。
王秀兰(俄语名丽达)1938年出生于莫斯科,父亲是山东人,因母亲是俄罗斯富农的女儿,所以全家随父来到新疆塔城。1960年代新疆只有乌鲁木齐高级中学一所高中学校,她就考到乌市来了。高中毕业后回塔城到体委工作。
在燕儿窝聚会处张贴的老照片中,有王秀兰同另外两位俄罗斯族女同学1957年十月革命节在乌市人民剧场演唱《山楂树》的剧照;还有我们五八丁班同学在燕儿窝郊游时的合影,她坐在前排中间:亚麻色的长发辫,淡蓝色的布拉吉,一张典型的俄罗斯少女的脸庞,笑得那么灿烂!
感叹唏嘘,赋诗如下:
那年月,“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我们看的是苏联电影,
读的是苏联小说,唱的是苏联歌曲,
——那里面总有丽达迷人的身影。
你凝脂般的肌肤连同衣裙、书本、头巾,
都散发着清香,沁人心脾;
你蓝幽幽的眼睛脉脉含情,
——但我不敢想入非非,如此而已。
一天突然停电,同学们挤在楼道喧哗,
那是晚自习中间休息,
你教我唱《锦绣前程》(1)的插曲,
我俩靠着扶梯,
你的发稍轻拂着我的脸庞,
清香沁入我的心脾 ,
——我突然有点心旌摇曳,
仅此而已。
在青葱岁月遇到你,
从此我爱吟唱俄语歌曲,
《早安》《校友晚会》《伏尔加长流水》……
从年轻一直吟唱到垂垂老去。
1998年7月初稿
2019年9月定稿
注:(1)那时新上映的一部苏联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