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历史文化名城,钟祥不仅拥有许多名胜古迹等物资文化遗产,更拥有源远流长灿烂辉煌的精神文化遗产——民间传说、史籍碑铭、诗词歌赋等。因此,挖掘、勘查、梳理、研究、宣传这些历史文化遗产,尤其是文学遗产的传承脉胳与审美价值,对于继承和弘扬民族传统文化,彰显地域文化的独特魅力,开发丰富的旅游资源,服务于地方的经济文化建设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文化渊薮的价值
渊薮,比喻人或事物聚集的地方。钟祥,作为战国文明的渊薮,有史为证。据《左传》、《史记.楚世家》、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刘勰《文心雕龙.时序》、宋玉《风赋》和《对楚王问》、《晋书.羊祜传》、《元和郡县图志》、《唐书》等记载,战国时,钟祥是楚“别邑”、“郊郢”,现钟祥一中所在地兰台传说是舜帝亲手在台上种下兰蕙而得名,兰台是楚王的行宫,是议政的地方,又是楚国的文化中心。与钟祥物化文化相伴随的文学遗产,在中华历史文明的源流中闪烁着迷人绚丽的浪花,具有不可多得的史料价值、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
史料价值——披沙拣金的喜悦。钟祥的历史文化载体,主要通过名胜古迹展现,如古文化遗址27处,古墓葬78处,古建筑15处,古石刻21处,其中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8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144处。显陵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册封为世界物质文化遗产,显陵、元佑宫和白乳高僧塔被录入《全国名胜辞典》。在浩如烟海的文献史料记载中,反映、描绘、歌颂钟祥的诗文,且不说《诗经》中的《广汉》民歌,《楚辞》中的《九辩》篇章,汉至南北朝时期乐府中有关莫愁女的歌谣,只说唐宋元明清历代诗人所写的诗词歌赋,就令人眼花缭乱喜不自禁。据1937年版《钟祥县志》和《钟祥诗征》所辑录,就有680多人次,诗800多首,词50余首,其中名家赐墨,群星荟萃,如王维、孟浩然、王昌龄、李白、刘禹锡、白居易、李贺、李商隐、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李梦阳、王世贞、袁中道等人。因此,阅读这些古诗文,进一步证实了钟祥历史文化及其物质载体——名胜古迹的史料价值,其真实性、可靠性的欣慰感,以及众多名家吟咏家乡的自豪感不禁油然而生。
认识价值——登高望远的豁达。穿过历史的风烟,拂去时光的尘埃,打开诗歌的宝库,读者不仅有发现瑰宝的惊叹,更有俘获芳心的愉悦,其对钟祥历史文化的认识价值主要表现在考证作用方面。古典诗文中透露出大量人文信息资料,直接或间接地为后人认识钟祥的历史事件、名胜古迹、人物民情、风流遗韵等提供了翔实的考核、证实和说明。如清樊国楷《郢中风俗十二首》、《郢中竹枝词十二首》,以时为序,从民俗民风的角度描绘了郢中地区一年四季主要的纪庆节日与农祀节会。这幅地方风俗生活图,表现了郢中人民勤劳俭朴、热情好客等传统美德和热爱生活向往幸福的美好愿望。如对伍子胥的评价,唐鱼玄机以同情褒扬为主:“楚墓悲犹在,吴门恨无伸”(《子胥台》);明王越以贬斥责难为主:“无忌之谗首可枭,伍胥之冤死可雪”(《鞭尸滩》);清韩海于同情之中微带讽指:“槚悲他日墓,剑笑昔年镡”(《子胥台》)。三人不同的评价,使我们对历史人物和民间传说有了更清醒的认识。还有今人刘继昌对“郊郢”的考证,通过大量史料诗文引述,证实楚国曾有五个楚王(武王、平王、昭王、怀王和顷襄王)建都于钟祥,从而奠定了钟祥在荆楚传统文化中的历史地位和认识价值。还有郢中“三台十八景”,由于时代的变迁和战乱的影响,有些景观已不复存在或失去往日本色,但从古诗文的描摹和赞赏中,我们依稀可见历史原始风貌和倩容芳姿。如清郑润中《白雪亭》:“逶迤高阜自城东,列峙兰山护梵宫。亭榭易名宾主美,山川大势古今同。”此诗实写孟亭。即与兰台山对峙的轱辘坡上一景点,王维与孟浩然盛会的佳话,宾主易名的美谈,为古郢中的文化氛围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又如明杜庠《宿玄妙观》:“仙观石城隈,寻幽偶独来,悠悠汉江水,望望阳春台”。作者交待了玄妙观的位置和独访的目的,同时寄情山水托物言志,写出了诗人矛盾痛苦的心情。以上所说的白雪亭、玄妙观和梅仙亭等古迹虽已不见踪影,但其认识价值不可否认。
审美价值——雾里看花的迷恋。审美是一种领悟事物和艺术品之美的思维活动,其品位的高低、认识的深浅,往往与审美者的身份、立场、际遇、环境、情感、心情和趣味有很大关联。现在,我们借助于古诗文那无声的文字倾诉与表达,可以感受历史文化的朦胧美,可以发现人文精神的内涵美。如关于莫愁女的诗文中,有写其肖像美貌的:“瑞云盘,翠侵妆额。眉柳嫩,不禁愁积。返魂谁染东风笔,写出郢中春色”(宋周密《杏花天.赋莫愁》),作者借莫愁女形象特点抒发了个人和国家的哀愁。有写莫愁女家世和爱情婚姻不幸的,“阳春百花生,摘插环髻前。捥指蹋忘愁,相与及盛年”(南朝宋臧质《石城乐》);“自渠下扬州,置妾守空楼。悔不快剪刀,断水不东流”(明李梦阳《石城乐》);“石城夸窈窕,花县更风流。簟冰将飘枕,帘烘不隐钩”(唐李商隐《石城》),这些乐府诗以夸张衬托借代等手法,描述了莫愁女对爱情的执着、热烈和真诚,以及情郎离别之后的孤寂、悔恨与痛苦之情。有写莫愁女的社会影响及后人的怀念之情的“莫愁家住近沧浪,村与湖光共阐扬。溪影尚能描翠黛,藕花犹醉学新妆”(明曾发祥《莫愁家》);“家家迎莫愁,人人说莫愁。莫愁歌一字,恰恰印心头”(明王世贞《莫愁曲三首》之二);“南国佳人字莫愁,至今生长有芳洲。冶魂不许春风歇,散作桃花片片羞”(清李苏《莫愁村看桃花》)。这些诗作从不同侧面以拟人烘托手法表达了历代百姓对莫愁女的仰慕、歌颂和痛惜之情。总之,不同时代的诗人,以个人的审美观和丰富的想像联想能力,描绘出理想化的莫愁女形象,从而人以诗而传,诗因人而扬,一个艺术的活化石就这样从古诗文的地矿中站立并款款向我们走来。
二、文人钟情的原因
众多文人对钟祥文化这块热土情有独钟,除了其本身的地理位置、历史沿革、文化底蕴等客观因素外,诗人以做官、会友和游览等方式而留下的笔墨遗篇更是其主要原因或直接原因。
做官风雅之作。此类诗文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官员为出生钟祥而缅怀故乡,二是外地人到钟祥任职而抒发情怀。如明兴献王朱祐杬属于第一种人,他曾写作《阳春台赋(序)》:“见其山川献秀,云物纡青,诚可乐也。而或乐从心侈,恶乎殿治以图报哉。因赋其事自儆”。作者时年21岁,以骚体铺陈,在用典和讽喻中将叙事和议论抒情融为一体,表明了以赋警戒自己励精图治以报皇恩的目的。这篇赋被镌刻在4米高的汉白玉碑石上,至今在市博物馆被游人所诵读。又如出身于钟祥的屈原弟子宋玉,在楚怀王、襄王时做过文学侍从,其《风赋》中以问答方式将兰台之风分为“大王之雄风”和“庶人之雌风也”,立意奇巧,讽喻得体,善于铺陈夸张,想象丰富,辞藻华丽,借自然现象阐明了治国安民的道理。又如南朝宋臧质做过竟陵郡(治所在今钟祥)守,以乐府诗《石城乐》描写了莫愁女悲欢离合的爱情:“闻欢远行去,相送方山亭,风吹黄蘖藩,恶闻苦离声”。又如唐郎士元,“大历十才子”之一,曾为郢州(今钟祥)刺史,他在《郢州西楼吟》中描绘了郢州壮丽的山水景色:“连水尽处水潆回,山上戍门临汉开。朱阑直下一百丈,日暖游鳞自相向”。这种白描手法略有夸张,既突出了郢州地理位置的险要特点,又显现了郢州是鱼米之乡的特点,也体现了诗人的悠闲高雅之情。又如明孙文龙,曾任承天府(治钟祥)知府,万历三十年修《兴都志》,在府治侧重建孟亭并画孟浩然像于亭中。他为宋玉井留下诗篇:“大夫遗井尚幽深,迢递悲伤国士心。泮水清波相映曜,不知何处有兼金”。作者以借代象征手法运用联想寓情于景,歌颂了宋玉的才华和人品如照耀千秋的光芒。
会友应酬之作。以文会友、送别酬答,这似乎是我国古代文人志士的一种交际方式,也是借此表达情感抱负的一种载体。如唐白居易《郢州别王七使君》:“鬓发三分白,交亲一半无。郢城君莫欢,犹较近京都”。作者被贬路经郢州(今钟祥)与“王七使君”相别,以“诗狂客”变为“酒病夫”的强烈对比,表达了诗人的伤感愤懑之情,并告诫朋友谨慎行事。如唐王维《送友人南征归》:“连天汉水广,孤客郢城归。郧国稻苗秀,楚人菰米肥”,表达了对友人的依依惜别之情,赞美了友人家乡的美好。如唐刘禹锡《送周使君罢渝州归郢中别墅》:“君思郢上吟归去,故自渝南掷郡章。野戍岸边留画舸,绿萝阴下到仙庄”。作者借送别友人回到郢中别墅的缘由,含蓄地表明了诗人厌弃官场归隐田园之意。如宋欧阳修《送张学士知郢州》:“汉郎清晓赤墀趋,楚老西来望隼旟。侍史护衣薰蕙草,辘轳要剑从骊驹”。诗人对即将到郢州上任的张学士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够避时疫、保持高洁品质廉洁为官大有作为。宋司马光《送张伯常移居郢州》:“楚江白逶迤,楚山碧参差。玉炊稻粒长,缕切鱼脍肥”。诗人高度赞美了郢州是个青山绿水的鱼米之乡,支持张伯常移居郢州的选择。又如明李攀龙《送孙郎中铨守郢中》:“郁葱佳气汉江边,今上龙飞北极年。过幸沛宫三日饮,裁留郢曲大风篇”。诗人借用汉高祖衣锦还乡留饮三日和“大风篇”的典故,盛赞了人杰地灵的郢州和承继帝位的嘉靖。
浏览即兴之作。秀美的自然风光,独特的地理位置,丰富的人文景观和历代骚人墨客的风流遗韵,使具有2700多年历史的郢中更兼有旅游文化的特色和魅力。许多在中国诗坛上占有一席之地的诗人,纷纷把目光和足迹投向这块宝地,用诗情画意浸润着历史的记忆,点亮了后人的惊喜。如唐孟浩然《归至郢中作》:“愁随江路尽,喜入郢门多,左右看桑土,依然即匪佗”。这是诗人在江淮吴越各地漫游之后,回归故里襄阳途经郢中时所写。作者用白描手法以叙事写景来抒情,表达了寄情田园的决心。如唐李白《郢门秋怀》:“郢门一为客,巴月三成弦,朔风正摇落,行子愁归旋……倚剑增浩叹,扪襟还自怜。终当游五湖,濯足沧浪泉。”该诗以浪漫主义的手法,表达了诗人报国无门的激昂情绪和高尚情操。唐白居易《登郢州白雪楼》:“白雪楼中一望乡,青山簇簇水茫茫。朝来渡口逢京使,说道烟尘近洛阳。”诗人伫立楼中,放眼汉江,触景生情,既有无尽的怅惘和迷茫,也有深沉的忧国忧民之情。如明曾发祥《兰台书室》:“雄风振古敞兰台,上有孤亭抱户开。怪石封窗供韵笔,夭花堆径佐浮杯。樠山欲补墙头缺,汉水知随槛膝回。一笑放开双眼孔,俯收蜩蚁望天猜。”诗人以拟人手法写景状物,极尽兰台余韵、风物之美妙,且为今人留下了明代兰台景观和郢中繁荣写真。
三、文脉相传的特点
“诗言志”,是中国诗歌的文化传统,也是精神力量的一脉传承,更是人道意识觉醒的外在表现。从《诗经》民歌民谣体的发轫,到骚体乐府骈文的探索,再到唐诗宋词元曲的辉煌,已经证明,诗歌成为了历史最悠久、普及面最广、个性化表达最鲜明、成就最大的一种文学体裁。它或记录历史,成为社会现实生活的一面镜子;或写景状物,成为自然风光的摄影机;或借景抒情吐露心声,给人以春风化雨般的情感熏陶;或怀古讽今激情难抑,给人以振聋发聩般的理性思索。我们十分高兴地看到,在数百首(篇)吟咏钟祥(郢州)风土人情的诗文中,历代诗人已经突出而生动地表现了这种诗歌的特质,并以风流遗韵的文化符号这一亮丽的特点惠泽后人的诗心诗魂。
托物言志的意象阐释。意象是对客观具象注入了主观情感的物体,是一种间接表情达意的方式。如清胡作柄《龙山松下歌》:“松林明人眼,歧路乱人心。与其泣歧路,勿若卧松林。古之贤达士,往往避风尘。科头复箕踞,看他世上人。”作者借松言情,表达了自己傲视官场鄙薄名利超脱世俗的情怀。如宋王安石《寄题郢州白雪楼》:“折杨皇华笑者多,阳春白雪和者少。知音四海无几人,况乃区区郢中小。……邱墟遗响难再得,栏槛兹名谁复表?我来欲歌声更吞,石城寒江暮云绕。”诗人将叙事抒情结合,忆事用典,借登临白雪楼抒发了自己改革壮举不被世人理解支持,并且遭到顽固势力反对而失败的苦闷和悲哀。又如清胡志章《忆兰台书院》:“《离骚》一卷吊湘累,弟子同时作赋才。秋草何故寻故宅,雄风终古属高台。江山文藻前贤迹,井邑凋残浩劫灰。曾是旧时弦诵地,扶风绛帐盼重开。”作者借用卒章显志的笔法,不是回忆兰台书院的往事,而是吊古伤今,寄托重开书院、光大兰台文明的期望。
思想性格的隐喻象征。以隐喻、隐语和象征的手法表达思想性格和生活态度,是诗歌艺术和表达技巧的重要特点,也是营造诗歌意境增强表现力感染力的必要手段。如明朱祐杬《龟鹤池》:“仙尉风标迥莫追,投簪来隐郢西陂,放龟碧沼陶玄趣,浴鹤清泉挹素姿。名重四灵长服气,心超万里逸无羁。摄生更切忧时念,新室几将汉室移。”龟鹤池又名青泥湾,俗称后河,是郢中胜景之一。该诗借“放龟”、“浴鹤”的隐士嗜好,高度评价并赞誉了梅福(仙尉,因他当过南昌尉,后又成仙)超脱世俗、与昏暗官场决裂的高洁情怀,塑造了一个忧国忧民的隐者形象。当然,作者以“龟、鹤”也隐喻象征了一种高洁长寿的追求,这与诗人恪守祖训、忠于王室的思想性格有关。如宋曾巩《赠张伯常之郢见过因话荆楚故事仍贶佳升》:“一见心亲十载前,相期南北又茫然。喜倾白发论文酒,重访清江下濑船。志大肯同悲抱璞,识高宁许笑求田。已闻品藻传荆楚,更味阳春白雪篇。”诗人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张伯常去郢州上任之时拜访过作者,讲起荆楚的故事,还赠诗给作者,因此作者回赠此诗。该诗借“抱璞”、“求田”、“阳春白雪”等典故,含蓄的比喻和指代,表达了两位诗人志趣相投关系融洽的和谐气氛和相思之苦,同时对友人的大志与高识给予了颂扬与祝愿,实质上也暗示了诗人自己的一种理想追求。又如明孙交《登聊屈山》:“聊屈山高锁翠烟,名从左氏至今传。兵屯楚伯雄风远,运启兴藩王气先。倦鸟知还栖古木,神龙或跃在深渊。春游未尽登临兴,还拟中秋看月圆。”聊屈山,又称聊脚山,位于国家风景旅游区钟祥市大口林场境内,山上有白鹿池、云台观,山下有乌龙洞龙潭等。该诗借“楚伯”、“雄风”、“倦鸟”等典故,表达了诗人要告老还乡、享受田园山水之乐和天伦之乐的心愿。
人格精神的情趣写照。人格是人的性格、气质、节操、志趣、情怀、能力等特征的总和。在诗歌语言文字的背后,在意象描述的画面中,在直抒胸臆的激情中,读者大都可以感受到作者的人格气息和情趣追求。如明世宗朱厚熜南巡故里钟祥,赋诗《初阅纯德山喜而自得》和《麦浪》二首,祝愿“世传昌”,“成实愿饱吾民腹,须得灵膏自帝颁”,也是为了笼络人心,维系帝业,也从一个侧面看出诗人钦定天下关心黎民疾苦的得意与志趣所在。唐杜甫一句“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吾师”,道出了诗圣对宋玉才华的仰慕与追随。明袁中道《郢中游春曲二首》:“山花一树好,游女采来稀。……愿为原上草,岁岁藉芳游。”该诗借游春表达了诗人依依爱春惜春的深情和愿作小草的心意及奉献精神。清胡作梅《金河社怀古》:“百年胜迹尚依稀,一曲阳春和久稀。……翻喜近多陶谢手,赢得珠玉咏而归。”明竟陵派首领钟惺、谭元春曾在钟祥金河结社论诗。诗人对他们的功绩和成就给予了很高评价,同时也一反怀古伤今之常式,充满了自信自豪之情,且自比东晋两大诗人的风流业绩后继有人,其得意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又如清杜理《郢城南观竞渡》:“画桨轩轩傍岸飞,彩旗两两迎风舞……拍手欢呼引领望,我独一见心愀然。太息三闾大夫忠且贤,捐身汨罗千古怜。郢人亦复不解事,只把端阳竞渡传。”诗人在观看端午“竞渡”的盛况后,为何“一见心愀然”?在诗意对比中透过表象看出实质,表达了作者对屈原的崇敬,对“郢人”不能继承屈原精神的痛惜和以国事为重的爱国豪情。
综上所述,文学遗产——主要以诗歌为载体的传承与繁荣,预示着钟祥历史文化在荆楚传统文化乃至中华民族文化中的地位与作用,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和艺术价值。当然,这些吟颂钟祥(郢州)的诗歌,一般是士大夫或官吏的应酬即兴之作,但他们以激情、诗情、感情所聚焦的这片热土故园,却给中国诗坛带来了一种十分珍贵而罕见的文化“气场”——以楚明物质文化遗产聚集地为代表的精神文化遗产,以宋玉、莫愁女和明显陵为代表的文化名片,给我们的历代诗人和文化研究者提供了源远流长而又历久弥鲜的创作话题和思考蓝本。正是在这片热土上,文化传承的接力棒在新世纪里发扬光大:钟祥的“乡土作家群”300余人已在全省全国唱响“阳春白雪”的旋律,主办的《阳春诗林》和《莫愁湖》文学报刊培养了一大批文学新秀,每年平均出版文学专著10余部,诗歌、小小说、报告文学等多次在各级征文竞赛中获奖……可惜的是,我们如今对这份文化遗产还研究宣传得不够,在旅游文化的开发中,大都注重物质文化遗产的开掘和升级,对沉睡中的精神文化遗产或是文学遗产还封闭在故纸堆的岁月之中。现在该是唤醒它们的时候了——一旦打开这个“宝盒”,其绚丽的丰姿与蕴藉的意味一定会吸引惊羡于更多的游人、故人与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