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从小就由外婆照顾,上幼儿园也是天天早上由外婆送她去,接他回来。我只能有时特意在她上幼儿园时上班,就和她一起走一段。有一次,我们从龙山洞分开走,她从那个小水泥楼梯走上去,左脚迈上一步,右脚又跟上同一个台阶,脑袋还要回头望,看我走了多远,就这样一级一级地往上爬。我也不时回头,一直看到她爬完楼梯,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没回头看。有时,我起来得晚,我赶不上她上幼儿园的时间,我就故意走到他们日光幼儿园去看,总希望她从教室里冒出来。有一次,正好赶上星期一,全体人员要升国旗,唱国歌,女儿正好从横跨幼儿园南北两区的天桥上走去。当我发现她时,她已经挥着小手在给我打招呼了。我此刻兴奋不已,心里感到一种无比的美的享受,就像喝到一口很醇的酒一样。她在天桥上,我在天桥下,听到女儿叫“爸爸”甜美的声音,我真的感到当父亲真幸福,于是,我停下来,一直看她们升国旗,唱国歌,国旗下讲话。我站在铁栅门外,女儿也不时地回头看一看我,向我微笑,但又怕被老师看见,笑完后,马上把头扭回去,直到她又重新回到教室,我才离开。她在日光幼儿园2年,我一直没有接过她,因为,我下班时,她总是已经放学回家了。后来,她转学到康乐幼儿园,我一直在试图寻找一次机会去接她。机会终于到了,有一次,我到康乐新村那边去办事,办完事后,我绕到她的幼儿园。我从幼儿园外面那条斜坡往上走,真巧,在幼儿园二楼最靠近我走过的斜坡的阳台上,女儿在和小朋友一起玩。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剪了一个短发,像男孩子一样,穿一件黑色的T桖衫,穿半裁的牛仔布裤子,这回我看到她了,但她还没有看见我。我不想惊动她,就站在斜坡上一直盯着她看。突然,她看见我了,就在阳台上叫“爸爸”这一次甜蜜的叫声尽管没有上一次在天桥上让我震动,但也可以让我美一下。我就和她聊了几句,大概是“在幼儿园好不好玩,什么时候放学。”当看到有一些家长开始去接孩子,我知道,离放学不远了。于是,我给她说,我到她教室去接她,当我走进教室时,她还拉着我的手给她老师说,这是我爸爸。老师以为是我要提前接她回去,说:“你跟你爸爸回去吧。”但是我还不想 走,我要女儿给我看看她的抽屉,只见里面有一套不锈钢的餐具,几本小儿书,几张卡片,还看了墙上贴的画,都是小孩子天真世界的写照,看完一圈后,女儿带我下楼,来到楼下的草坪上一个荡秋千的地方。这个秋千是铁脚支起来的,上面用铁链,下面用一个橡胶外胎,女儿想展示给我看。我也不管她,以为她一直就是这么玩的。但是惊险的一幕突然就发生了,她坐在轮胎的一边上,重心没掌握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地上。好在轮胎离地才10公分,底下还有沙子,几秒钟后,她还没回过神来,等到我抱起她时,她才哭起来。就这样,我抱着她回家,这是第一次接女儿,现在回忆起来,顿觉有趣,至今难以忘怀。
后面,女儿转到康桥双语幼儿园。这个幼儿园,还请外国人当老师。我们去过那个老师的家里,才发现他还获得过博士学位。不可想象,在我们国家,一个博士生,教幼儿园,打死他也不干,几乎不可能的事。看来外国人的博士不值钱。因为离家近,我还经常去接送她。但有一次,印象非常深刻,那一次,我在参加广交会,有20多天在外。20多天没见面了,我非常想念女儿。下午快下课时,我迫不及待地想去接她。我走进她的校门,很多的小孩在草地上玩,在蹦床上跳。我在寻找着我的女儿。我走到草地上凸起的小山包上,我目标大,我一下被女儿发现了。她伸开双手飞快地跑过来,嘴上不断地叫着“爸爸”,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她,这一刻,父女两的心完全交融在一起。此刻,我的心醉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快乐,幸福弥漫在全身心,整个康桥幼儿园,整个厦门,整个全中国。这又是我一次难忘的接女儿。
到了上小学,只有一年级才会接送,但接送的任务还是,她外婆来完成。有时我早上起来跑步时,正好看到他们在马路的对面,因为我没戴眼镜,看不清,等我能看清她时,她总是已经在向我挥手致意了。有时,正面碰到她们,我总是用手抚摸一下她那稚嫩的脸,英语给她说:“Good morning。”她也会说Good morning,到二年级时,就不用去接了,她自己会下课回家了。
今年初一了,更加不会去接女儿了,但前两天却有一次难得的接女儿的机会。因为外婆中午出去无法回来给她弄吃的,走的时候忘了告诉她到我这边来吃,所以,叫我中午下课前去校门口接她回到我这里给她弄吃的。11.30我早早来到火炬学校侧面门口,据说,女儿将从这里放学出来。因为心情激动,来到校门口,一个学生都没有出来,我就在门口来回踱步,走过去走过来,像穿梭一样。终于看到一批学生出来了,然后越来越多,然后,就看到她小学同班同学,但现在不同一班的同学。老站在门口,我总觉得不好意思,我稍微来回走几步,突然,只听到“爸爸”甜蜜的叫声,这声音和上次在康桥幼儿园“小山包”上的声音非常相似,只是 成熟一些,原来女儿已经看见我了,飞快地跑出来,把同学远远地抛在后面。此时,她已忘记了自己是初中一年的中学生了,还以为自己是幼儿园的孩子。出来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说:“爸爸,你好久没来接过我了,好像还是小学一年级来接过我”。所以,她特别高兴,像小鸟一样一跳一跳地往前走,走到家里,她掀起琴盖,弹奏起美妙的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