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留给我的最深记忆
今天,京、浙、黔三地的名师相聚贵阳市第三实验中学,开展同课异构的教学研讨交流活动,贵阳市不少学校的高中老师都参加了,或执教,一展风采;或观摩,尽享盛宴。我已多年不上讲台,这样的活动,执教已绝无可能,哪怕作为观众再去占一席之地,也全然是浪费资源了。
平常两千五六百人学习工作生活,今天又有上百参加教学研讨的老师,而此时的校园,竟那样出奇的宁静,室外几乎无一人走动。临近下班的时刻,我独自一人,在校园里漫步,正好慢慢品味这校园的另一番风味。
立冬次日的贵阳,并未真正进入冬天,深秋的韵味尚浓。三株银杏树并肩挺立着,虽大小高低相近,而叶色却是那样的大不相同,左边一株还保持着那充满生机的绿,中间一株则绿与黄均匀而和谐的交融在一起,右边一株,满树齐刷刷的一片灿灿的金黄。三棵树,恰似老中青三代的结合,既各自保持着自己时代的差异,又和谐地构成一个完美的整体。
贵阳的天空本来就是那样清爽,再经过近两天细雨的清洗,此时此刻,变得更加清淡,更加空阔,更加疏朗,淡蓝而辽阔的天幕上,泛着淡淡的白;静立着的一幢幢教学楼,直插那淡蓝而泛白的天幕,在远山轮廓的烘托之下,更显得高耸挺拔庄重肃穆。
在操场上远望,新校区的一排排大楼,在夕阳的辉映下,仿佛披着一层淡淡的古铜色戎装,以焕发着奕奕神采的英姿,巍然屹立,岿然不动。
再回望西边的老校区,逆光之中,只呈现一幅暗淡的剪影,夕阳的柔光,顺着那剪影的轮廓勾上了一条格外明亮的金边,那嵌入空阔天幕的楼宇,宁静得那样地奇特!
六点半钟,落日已隐入了西边的群山,只把她的余辉尽情地抛洒满整个天幕,几片淡淡的白云,在天与地之间,自由地吮吸着那美妙的阳光,又因那白云的悬浮,天空更显得那样寂寥、空阔,大地更显得那样沉稳、凝重。
一辆辆小汽车携裹着都市的喧嚣,从校园旁边的大道上迎面急驰而来,那缤纷的灯光直闪得行人老眼更加迷离。而一片昏暗的校园内,教学楼那齐整柔和的一大片灯光,让人猛然一醒:莘莘学子已预备上晚自习了。
眼前的校园,仍是那样离奇的宁静。在这之前,我可没有感受到过。或许,“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要像以前那样,置身往常平淡而富有魅力的教学活动之中,根本无暇感受,也感受不到,只有现在,处在这种活动的边缘,换一个角度,才能感受得到。
古圣先贤有两句话:“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在我看来,那前一句,是有些过了头的,人各有志,不淡泊之人,岂可曰无志?只不过,其所明之志,迥乎淡泊者而已。这后一句,则是我从心底佩服的。灯红酒绿中保持一种粗淡;污泥浊水中保持一种洁净;金银迷离中保持一种静寂;葛衣穿闹市,节杖蹑秋林,在我看来,就是一种淡泊,就是一种宁静,而这种淡泊与宁静,并非人人所能为,以故,其所致之远,也非人人所能致;哪怕是淡泊与宁静兼具之人,所致之远,也会是大不相同的,就像那沉浸于大海中某一深处的物体,或者悬浮在天幕下某一高度的白云。
这,或许,就是实验三中校园留给我的最深记忆了!
戊戌立冬次日于贵阳
时年花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