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薄酒聚亲人

2024-04-30 杨德勇130 0M 0

  魂灵的有无,我不知道,但是,亲人去世以后,作为一种无形的存在,我深信,那是可能的,一则,我无论白天还是晚上睡觉都要做梦,而每每做梦,又总是遇见已故的亲人为多。我觉得,这不应该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至少不会是心理上或者精神上有问题,而是,已故的亲人们以一种无形的形式和我相遇相知。再则,我们苗家有一种习俗,叫做“做神”,那个“神”,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得有“神功”,说明白点,是一种可以穿越阴阳两界的特殊的感应功力,还要有健康的体魄。做这种“神”,最简单的是察看突然产生精神类疾病的人,其魂魄被哪些阴魂纠缠了,而后告诉家人,按照“神”提示的简单的办法破解;最复杂艰深的,是代表活着的一家,去探访其已故的先辈在阴间的状况,而后根据需要进行改善,以利他们保佑子孙安康。

  

  我已好久没有这样放肆地睡午觉了,难得这么一个清静的下午,吃过午饭,睡意十足,爽性睡个痛快!从一点到四点半,一觉醒来,梦中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父亲和我们在一起,尽管没有听父亲明说,我也知道,父亲想喝酒了,我就对父亲说:“老爹,你要喝酒?那我拿茅台给你喝。”于是,我满家找酒,我清楚地知道,家中是有茅台酒的。我翻遍了家中的柜子,有的已经十分破败了,柜门靠在旁边,有的顺手一拉,柜门就掉下来了,根本不是藏茅台酒的地方,又找了我刚参加工作时自己做而后用了几十年的小床头柜,还是没有。突然之间记起我们搬过家的,是不是把酒搬到新家了,最终没有找到,父亲还没喝上酒……

  

  ……我的左手臂不知怎么烫伤了,伤得极其严重,整只手臂都用一种说不明白的药膏敷着,已结痂起壳,得换药了,我正搅拌着一种绿中带黑的水泥沙浆一样的药膏,药膏搅拌好了,我小心地把手臂上原先敷药变成的痂壳剥下来,剥完了,整只手臂都治疗得很好,只在中间还有一条尚未痊愈的略粗的创口,肘关节以上的部分还有两三个豆大的圆点在流水,正准备把新拌的水泥沙浆一样的药膏敷上去,转念一想,水泥浆是有腐蚀性的啊,怎能敷在受伤的手臂上?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突然间从我的左身后用手捏了捏我受伤的手臂,很有弹性,很有力感,虽没有说话,我也分明知道,我的手臂不必再敷什么药膏了……

  

  醒来细想,大哥已经去世46天了,在梦中,一句话都没有说。想来,他走完跌跌撞撞的人生之路,跨入我无法想象的冥界,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能够和已故的亲人们相聚了,也与冥界的亲人们一起,护佑着我们阳间在生的亲人。

  

  晚饭的时候,随便做一个简单的鱼火锅,按照习俗摆好碗筷酒杯,倒上几杯薄酒,焚三柱香,烧几页纸,邀上已故的四位父辈:父亲、岳父、岳母和幺叔,大哥二哥两位兄长(他们或许还能相聚),略表祭奠,权且寄托这段时间以来的哀思。

  

  呜呼,我已故的亲人们,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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