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了很多爱情故事了。
记得很早的时候写过的一个故事,语言很黑暗。描写的是一个16岁少女的暗恋,一种天空被覆盖而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的情怀。在她洞悉了成年人了欲望的秘密之后,再回头去看,自己当时迷恋的那个骨骼健硕,只有一只手,从越南战场上下来的男人。只是女人成长过程里一粒膨胀的荷尔蒙。
我又梦见他了。他骑在我身上,用一条像蛇一样的鞭子使劲的抽打着我。他的脸很模糊。就像酒杯里的倒影。我能看清的只是那身褪了色的军装和右边那条空荡荡的袖子。
我无限崇拜和欢喜的望着他,满脸满目都是灼热的泪痕。这一刻,我是最幸福的孩子。
他打开门进了房间。因为天气太热,他脱掉了薄军装,只穿着一个背心。我突然感到一种陌生而紧张的兴奋。像一颗迅猛锋利的小子弹瞬间击中。神秘的小腹下面一阵痉挛,流出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
那个晚上我第一次失眠。脑海里被他的身体和眼神纠缠,紧紧的攥住被单,身体像猫一样蜷曲。在汗水和泪水的交融中再一次体会了白天那种奇怪而新鲜的迷乱。
我那时已经知道。那种感觉的名字叫做“高潮”。
那个暑假,我迅速的蜕变成一个沉默古怪的少女。每天呆在房间里哪也不想去,在一张张白纸上写一些阴暗晦涩的诗句,画一个眼神忧郁满脸胡须的男人。一遍又一遍。
我无比激烈的想,我什么时候可以长大?什么时候可以离家出走?什么时候可以和他做爱……”
我故事里的这个少女,成人之后尽管看起来光鲜,内心却一直苦不堪言。她本应当在爱情里获得的幸福感,被消灭在年少时的那场暗恋和手淫里。她无法从任何一个男人那里获得身体的愉悦。跟男人欢爱,总带给她给侵略和伤害的感觉。相比之下,手淫反而显得更温存安宁。
人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天空也不相同。走得远的人,看到的,就是所谓的前方。其实,天空,只有一面。我们都在它的覆盖下,像一只只无知而且正处于饥饿状态的虫子,茫然地爬向前面的欲望。我们的欲望是我们的命。而我们的命,准确来说应该叫宿命。
宿命。是一个轴心,无论我们转的多么的用心,都须借由它的力。早熟的人往往命薄,因她太早开始人生这个故事,比晚熟的人更先进入到了宿命里。
人生这个故事,事事相关,环环紧扣,无计可解。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在30年前就已经有了结论。
某天,在一本我在丫头那借来的小说里,看到这样一段话:“我很早就明白了,这个城市的生存法则,就是肉体利益……”,当下哑笑,这本书是个80后的小孩儿写的,现在的小孩多聪明。巧妙的借鉴70后的故事,就快捷地获取了现世城市生活的秘密。“我觉得这个男人的嘴唇很适合接吻……”一个相亲归来的闺蜜如此对我说。
是的,就连最初的爱情幻想,都不过是一场性幻想的开始而已……这样的理解有点偏激,但我个人觉得比较实用。
我怂恿一个挣扎在要不要选择一个男人的朋友:在你决定前,一定要跟他睡上一睡……在我看来,性事是测试男女是否相合的最精确的仪器。一个简单的活塞的运动,要做的生动丰富,彼此感觉真实和谐,我觉得任是再资深的戏子也圆不了这场戏!都是相当私密和微妙的爱好和需要,彼此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好不同也不能举案齐眉。若不和谐,我想不尽然是长短大小,时间几分,前奏后戏啊这些可以技巧化处理的问题,恐怕是要追问到彼此的审美和价值取向上去的。
男女间每天都在发生这个小事情,却往往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大问题。
再来看一则我写过的故事:
“唐小苏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疲倦困顿的声音。
她说。风情是个什么东西?
小苏,别耍小孩子脾气。我们已经睡了。男人说。
顾正言,你告诉我风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对吗?睡在你旁边的女人一定很风情。她一定会扑到你的怀里,用甜腻的声音说:正言。你真棒!
可是。唐小苏接着说。
我的理解这是阅历的问题。我的阅历就是你,我曾经是你的小处女,是你温和安静的妻。所以,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了。可是,我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然后,她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喂,杜凡吗?你说的对,我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变的聪明吗……”
这是我在另一个小说里的一段。这个女人曾经像蔷薇一样的盛开,粉红娇嫩,不知人间忧欢。当她被自己老公抛弃后,她方开始成熟,谙到女人和男人这里面有些技巧性的东西,可沧桑的女子才会懂得和运用。
最后,她成功的让前夫变成了自己的裙下之臣,迷恋她到要再离婚跟她再续前缘。她确实是成功地证明了,风情和爱情,在男人那里根本就不是一码事。男人更好前者。只是,为了这个答案,她把自己从洁白的玉变成了气味复杂的抹布。我的鉴定结果是,不管是开始还是最后,这个女人的确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真正的风情绝对不是一张气味丰富的抹布。就该是身体的一种本能的渴望和表达,丰满,真实,水分充沛,这里面没有任何技术的成分。你只是需要相信和尊重人类本身的动物特征,放松身体,暂时离开这个文明的社会,跟那个你爱的男人在密林深处开始一场追逐。
但,有个前提,你跟这个男人,正好是同一个族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