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里的女人失眠的那个晚春和夏天
陪伴她的只有一只潜伏在黑夜里的猫
她俯下脸去跟怀里的猫对峙
她的灵魂跟猫眼一样，依然警觉而妖娆
她依然美，依然罪
有那么几分钟
她觉得二十岁就在镜子里
为此她笑了，她想起她的少女红
她想起那些深夜里的末路狂奔
那时她更美，也更罪
她一喝酒，江山就变色
而她一哭泣，她就觉得自己更美
现在，她躺下去或者坐起身来
都看见一条悲伤的河
古堡里的女人
她的眼睛只剩一条白白流淌的河
她也想过撑起身子坐起来，重新生长
她也想过平平的躺下去，忘却一切
她也想过走出去，去看看母亲一样的月亮或者月亮一样的母亲
她也想过打开一本书或者进入一个男人
但是，时间如洗，洗白一切
甚至连所有的企图都被洗白了
只剩一条悲伤的河
古堡里的这个女人，她裸身躺在河里
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
吃药，关灯，睡觉
